徬 徨

這些天來想著遠在宜蘭的外公
內心除了焦慮，更多的是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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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讓人尊敬、讓我感到驕傲的外公
外公兒時受到日本文化薰陶
為人正直
感覺有武士道精神的影子

在母系同輩中
我年紀是第二小的
自幼便受到外公不少照顧
甚至有數次回宜蘭都是外公親自來台北接待

數年前
外公因為一些不好的習慣
開始病痛纏身
骨刺、心臟病接踵而至
不過在治療、開刀之後
身體狀況有很大的改善

去年外婆也因為心臟疾病開刀
親自守候照顧的外公
在連續的疲勞及不堪負荷的身體狀況下
生了一場不小的病
在數日的調養後外公恢復了健康
但沒想到這次對身體的隱憂比表面上巨大許多

數月前外公常感到身體無力
甚至有小傷口血流不止的情形
初步檢查
血液的狀況似乎有些小狀況
在完整的報告出來後
證實外公罹患了急性血癌

外公的健康狀況自此一日不如一日
不過在堅持不做化學治療的情況下
外公後來必須定期至醫院注射血漿以維持正常的代謝及免疫功能

約一個月前癌細胞浸食到喉嚨
常常產生大量的痰讓外公痛苦不已

一兩個禮拜前
趁著假日回到宜蘭帶外公去醫院做例行的回診
攙扶著已瘦弱不少的外公
那種缺乏力氣的瘦弱感
真的令人擔心

約一個禮拜前
外公突然發燒住進醫院
以一個血癌患者來說稍微的感染都會造成致命的危機
還好回宜蘭探望時燒已經退了
身體看來也漸漸恢復
離開北返前外公還不時提醒
"要多照顧自己的身體"

昨天清晨
老爸在我半睡半醒的朦朧意識中告訴我：
"外公今天凌晨病情突然惡化，沒有呼吸心跳，在經過急救之後，現在在加護病房治療中，而且沒有意識"
此時我頓時驚醒
老爸因此要回宜蘭幫忙照顧外公，我則被留在台北幫忙週末參加英文及數學檢定的老妹

這種情況下
在床上翻來覆去
腦中滿是外公的身影
"怎麼辦"
不斷重複出現在我的思緒中

起床後第一件事便是電話詢問最新的情況
昏迷、無意識反應
一直是這幾天得到的相同消息
在焦慮又沒法抽身的情況下
數度心急到眼眶泛紅
手中進行的各項作業
也因為焦慮毛躁而無法盡全心全意完成
一些等著解決的事情
也是三心二意的處理
其實我不知道此時此刻
我有什麼理由能不去探望外公的病情

而現在手機每響一次
心就震一次
很怕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緊急的告知

徬徨
　　無助
一切無所適從

今日得知外公手指會不自主移動
也已經有自己咳嗽的情形
心情也稍微沉澱了下來
在儀器輔助的狀況下
身體的狀況也穩定許多

前一次回去外公還能在家裡走動看電視
上一次已經因為發燒躺在病床上
現在外公無意識的躺在加護病房中
那下一次呢？
我不敢去想
也不想知道答案

只能靜靜期望
無論結果如何
外公不要受到太多的痛苦
在人生的最後階段
能過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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